【博君一肖】囚心 拾贰
强制*古风甜虐*HE
质子赞x摄政王啵
章十二·魂归来兮
王一博曾经想过,若是他能和肖战一辈子留在这桃源村,忘却前尘恩怨,放下家国是非,安居在这一隅世外桃源,采桑织布,烹茶煮酒,逍遥自在,那该有多好啊。
彼时刚过春分,村子旁的河面化了冻,肖战拿上竹篓,说是要捕些鱼来给他炖汤喝。王一博自然是要着一起的,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,如今已然可以做一些重活儿,多少能帮肖战分担一些了。
只见肖战熟练地卷起裤腿下了河,瞅准哪里有大鱼,俯低身伸手一抓就是一尾。
别看肖战现在这般正经,他小时候养在儋州城外祖母膝下,最是调皮捣蛋的,成日里跟外头一帮猴孩子上树掏鸟蛋,下水摸河鱼,打打闹闹就没个安生的时候。后来父亲接他去幽州,很不喜他那样的野性子,教了三年,终是将他一身玩性都磨去了,教成了这样循规蹈矩的样子。如今在这山间,肖战仿佛又找回了幼时的年岁,下河摸鱼的身手还是那样了得,没一会儿竹篓就装了大半活蹦乱跳的河鱼。
王一博见肖战一拿一个准儿,还以为捕鱼很容易,也挽起了裤管跃跃欲试。谁知下了河,明明看鱼儿就在脚边,伸手要抓却是一扑一个空,等好不容易抓.住一尾,正洋洋得意地举起来想要炫耀一番,却不想那鱼身滑得很,王一博一个没抓稳,眼睁睁看着鱼儿挣回了水里,一忽儿就不见了,他看着肖战辩解道。
“我,我刚刚捞上来了,就是没抓稳。”
肖战存心气他,低头又抓了只河鱼,故意单手举着。
“两只手都抓不稳?我一只手可都比你拿得稳!”
“你...你...”
王一博气不过,弯腰朝肖战身上撂了一捧水,惊走了他手里的鱼。
“看,你不是照样没抓稳?”
肖战鱼也没了,上衣也沾湿,干脆有样学样,也掬了一捧水朝着王一博那边撂了过去,一时间两人谁都不愿意服输,在这初春的湖面打起水仗来。
王一博一开始不得要领,被肖战泼得节节败退,后来他也照着肖战的法子,将衣服兜起来,盛了满满一兜子的河水,猛地朝肖战泼过去。看着肖战难得吃瘪,连头发都湿得通透,王一博咧嘴道。
“怎么样,服了吧?”
王一博正自顾得意,谁料脚下没防头,踩到一块极滑的石头,一下就摔了个大马趴,等好不容易扎挣起来,却听耳边爆起一串笑声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,傻子,还想泼我?栽了吧!”
那是肖战在笑。他从未见过肖战笑得这样开怀,这样毫无芥蒂,眼里都藏着湖面上粼粼的光,那样生动明朗的少年模样,只一眼就让人倾心。肖战正指着王一博那落水狗的模样幸灾乐祸,却见王一博像是痴了似的盯着他,有些尴尬起来。
“你干嘛?”
“你笑了。”
“笑就笑了,你还不许人笑不成?”
王一博笑道。
“我从没见你这样笑过,你笑起来真好看,你应该多笑的。”
肖战一时接不下话,脸都红了一层。
“莫名其妙。”
他们上了岸后,也没着急回家,而是在旁边的树林子里现砍了些木柴,生了堆火烤起鱼来,顺道烤一烤身上透湿的衣服。
“小战。”
“嗯?”
王一博正把鱼翻了个面,香味四散开来,惹得人馋涎欲滴。
“你说,若是以后咱俩就生活在这里,你可愿意?”
他不敢去看肖战的脸,自顾自地往下说。
“咱俩可以结为异姓兄弟,若是你不愿,我以后可以不再碰你。以后家里你捕鱼,我打猎,或是锄禾种地,或是采叶做裳,凛冬天寒出不了门,我们就围着小火炉煮茶说闲话,就这么平平淡淡过一辈子,可好?”
他说着说着,眼眶就红了,若是真能和肖战像这样过一辈子,那该有多好啊。肖战觉得大概是今日的鱼烤得太香,又或是今日的阳光太晒,晒得他一时都鬼迷了心窍。
“也好。”
“... ...小战,你方才说什么?再说一遍好不好?”
肖战咬了一口烤好的鱼不再接话,嘴角的笑意怎么也下不去。王一博等急了。
“我听到了,你方才说‘也好’。我不管,你就是答应我了,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!”
“吃你的吧。”
“你还没回答我呢!”
肖战将烤干的衣服扔给了王一博。
“好话不说第二遍。”
“那你就是承认咯!那拉钩,谁反悔了谁是小狗儿。”
“幼稚。”
等汪卓成终于顺着王一博留下的暗号找来桃源村的时候,王一博已经有些乐不思蜀。
“禀王爷,朱将军已在回朝的路上,属下已集.合大都和小凉山的死士,听凭王爷调遣。”
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,有些事,只能他去做,躲也躲不掉。王一博叹了口气。
“你一路过来,吃了不少苦吧。”
汪卓成抱拳。
“多谢王爷体恤,这是属下该做的。”
说起来汪卓成跟了他这么多年,最是忠心耿耿的,只是可惜不会变通,王一博有意敲打他。
“本王问你,若是有朝一日,本王和皇帝,你只能忠一个,你怎么选?”
这显然问住了汪卓成,在他看来无论是效忠王一博或是效忠皇帝都是一样的,可如今王一博却抛出这样的难题,难不成王爷他要...汪卓成心里划过一个可怕的念头,犹豫再三,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“誓死追随王爷!”
“错。”
王一博沉声道。
“一切为了大齐!若是有任何人妄图对大齐不利,就是你的敌人,一个都不能留,明白了吗?”
“属下明白了,一切为了大齐!”
“传令下去,休整三日。三日之后,回大都,除奸佞,勤王护驾。”
王一博负手,尽管仍是粗布麻衫,却又好似恢复了昔日摄政王睥睨天下的威严。他不光要回去,还要出师有名,带着他手上的五万雄狮,堂堂正正地杀回大都。他可以什么都不要,从此和肖战隐姓埋名,却不能容忍像现在这样背负着乱臣贼子的名声逃一辈子。
只是,这桃源村像梦一样的日子啊,终究是要结束了。
“你今日怎么了,为何这样闷闷不乐?”
王一博有些心不在焉地挑着灯芯。
“小战,跟我一起回去,可好?”
肖战一怔,停下了编竹篾的动作。
“回哪儿去?”
“回大都。我跟那小崽子之间,终究要有个了断。”
肖战沉默片刻。
“什么时候出发?”
“你愿意跟我回去?”
肖战耸了耸肩。
“不回去,难道要像现在这样躲一辈子吗?”
“此番回去,生死难料。其实...我可以留一队人马在这里保护你,等来日大局已定,再接你回去。”
“我不用人保护,我不怕死。”
“可是...”
“没有可是。”
屋内只点了一盏油灯,忽明忽暗,映着肖战眼底那一抹倔强,分外迷人眼。
“我们一起回去,生死由命。”
王一博忽然就释然了。怕什么呢?横竖有肖战陪着,成也好,败也罢,总归都有他陪着。
“好,我们一起回去。”
绵绵是万分不舍他们走的,临出发那日一路送到了村口。
“大柱哥,日后若是得空,可否常回来看看?”
汪卓成在一旁满脸莫名。
“大柱哥??”
王一博不自在地轻咳一声,示意汪卓成先行出发。他们毕竟在绵绵家住了几个月,多少有些不舍,总要话别的。
“若是得空,自然会回来看看的。”
绵绵双颊绯红,踌躇了一会儿,终于下定决心一般,朝王一博怀里塞了一小袋红豆。
“大柱哥,你带着路上吃。”
红豆,又名“相思豆”,自来有不少姑娘家送给心上人,以寄相思之情。王一博皱起了眉,将那袋红豆推了回去。
“绵绵姑娘,好意心领了。可是我已有心上之人,我与他,一生一世一双人。”
王一博不喜欢在感情上拖拉,尤其绵绵还对他们有恩,有些事,还是早些说清楚得好,省得牵挂。绵绵失神地接过了红豆。
“我真羡慕你家娘子,有你这样一心一意待她。大柱哥,你路上小心。”
“你也珍重,后会有期。”
绵绵又跟着快马跑了几步,直到再也追不上了才停下。
“我等你回来!”
王一博和肖战已经策马,朝着远方疾驰而去,独留绵绵立在原地,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红豆失神。
“哪怕,只是回来看看也好啊。”
肖战一路都没说什么,倒是王一博忍不住想自证清.白。
“我和绵绵姑娘没有什么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真的没有什么的!”
肖战蹙起眉。
“你知不知道有个词,叫欲盖弥彰?”
王一博不敢再说了,一路都有些悻悻的,直到一路过了柴庄,到了浔阳,过了这座城,就是大都了。王一博帮肖战紧了紧大氅。
“此番到了大都后,我也没法保证你的生死,怕不怕?”
肖战摇了摇头。
“不怕。”
“那我也不怕。”
王一博挽住僵绳,向着大都的方向瑶瑶望去。他这一抹孤魂,也到了该回去,肃.清一番宵小的时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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